1

订婚宴前夕，老公和我双双遇上车祸。

我陷入深深自责时，他却温声安慰我：

“没关系的宝宝，用我的两条腿换你以后开车专心，一点也不亏。”

于是我拼命赚钱，白手起家。

为了偿还罪孽，我资助了一名贫困生。

半年后，她发了一条老公牵着她的手付款的朋友圈。

“哥哥给我买的漂亮裙子。”

我质问他什么情况，他却冷声回复：

“贫困生就不配拥有漂亮裙子吗？我都为你付出两条腿了，你怎么还那么斤斤计较？”

我无言，自责越陷越深。

当公司成功上市的那晚，我推开房门。

看见的却是站起来的他。

我还没来得及欣喜，就早已落泪。

因为，他在和我资助的贫困生玩“蒙眼抓美人”的游戏。

赤裸的两个身子闯入眼帘，我手中的车钥匙瞬间掉落。

我瞪大双眼，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温淮远，你在干什么？”

对上我泛红的眼，他的眼里只有震惊，没有忏悔。

甚至云淡风轻地反问：

“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说话期间，还贴心地拿起小毯子盖在凌冉身上。

她紧紧攥着温淮远的手，害怕我的出现。

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让我的心如针扎。

我颤抖地举起手，指着温淮远的下身：

“这就是你残了整整三年的腿？”

一千多天，我没有哪一天轻松过。

哪怕工作到屡屡在办公室晕倒，看到他的腿，我都感觉我做的还不够。

我必须给他更好的生活。

可现在呢？

我一步步向着他们走去，站定凌冉面前，突然发出一声嗤笑：

“你为什么在我家？”

她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眼眶含着泪。

温淮远已经套上衣服，冷冰冰地隔开我和凌冉。

“你太久没陪在我身边，冉冉很乖，主动来照顾我，我才能一步步站起来。”

“你有什么资格质问她？”

面对这样的情形，我情不自禁笑出了声，眼尾却挤出了一滴泪。

从前朴素的小姑娘，摇身一变成为我老公身边穿着艳丽的女人。

甚至在我老公眼里，我还没有资格评价他们。

一股眩晕感直冲我脑门，下一瞬间，我晕倒在地。

意识彻底涣散的前一刻，只听见温淮远对凌冉的温声安慰：

“没事的宝宝，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

好像我才是那个恶人。

再次醒来，温淮远坐在床沿，忧心忡忡地摸着我的额头，试探温度。

对上他的眼睛，我能看见眼底迸发出的欣喜。

“宝宝，你终于醒了，我担心你好久。”

和凌冉一模一样的称呼，让我有些想吐。

九年的相伴，我根本没办法在那么短时间内割舍。

可我还是甩开了他握住我的手。

“让凌冉离开，不要让她出现在我面前，我可以不追究你这件事。”

他脸色突然一黑，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你能不能别那么恶毒？你赶走冉冉，她这么娇弱的女孩子能去哪？”

我看着他厌弃的眼神，脖子仿佛被人掐住。

温淮远是不是忘记了，当年我半工半读也要供着他生活的时候，也才十九岁。

为什么借用我的强大，去给别人驱散阴暗，那我受过伤又算什么呢？

门突然被推开，凌冉梨花带雨地走了进来，嘴上呢喃着：

“秦姐姐，对不起，我错了，我这就离开。”

温淮远心疼坏了，连忙把她拥在怀里。

“秦冬，你还不快点道歉？”

对上我茫然的眼神，他更加生气，音调徒然升高：

“如果不是你莫名其妙要赶冉冉走，她怎么会那么伤心？”

“还有，昨天你为什么要那么早回来？不知道会吓到冉冉吗？”

颠倒黑白、搬弄是非。

那个永远站在我身后的男人，心中的天秤早已偏向另一个女人。

余光中床头柜上明晃晃的婚姻照，此刻变得那么讽刺。

“哐当——”

相框粉碎一地，我抬起眼，一字一句地说道：

“温淮远，我们离婚吧。”

2

空气突然凝结，温淮远紧皱着眉头，离开凌冉身边向我走来。

他还没开口，凌冉的声音就传到我们耳畔。

“淮远哥哥，对不起，是我耽误了你们。”

下一秒，凌冉突然跪下，向我磕了头。

“是我罪该万死，姐姐求你不要和哥哥离婚，我走就是了。”

她的身子很单薄，像大雨中摇摇欲坠的花。

可是这朵花，分明是我亲手栽出来的。

温淮远气红了双眼，迅速抱起凌冉，只留下恶狠狠的眼神：

“我从来没见过一个女人能比你还贱。”

听着温淮远走远的脚步声，我的泪水再也无法克制。

破碎一地的玻璃，像我们之间破烂不堪的爱情。

那天晚上，我发着高烧，一夜未眠。

他们之间暧昧的缠绵呻吟，断断续续响了一整晚。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准备去公司，温淮远却早早就在厨房煲着什么。

我不太在意，大概是他给凌冉准备的爱心早餐。

“宝宝。”

我下意识顿住，想要回过头，等下一秒反应过来，才自嘲，怎么可能叫的是我。

脚步继续迈开，温淮远却追了过来，拉住我的手。

“姜茶你带着，对身子好。”

我看着他深情的眼神，却无法忽视明显的黑眼圈。

上一次他这样关心我，已经不知道是多久之前了。

我接过杯子，什么话也没说，离开了家。

温淮远的声音不肯离去，追在我的身后。

“早点回来，我在家里等着你。”

他以为我还像之前那样好哄，可我早就不是被忽冷忽热折磨得濒临崩溃的小女孩了。

当晚，我罕见地没在公司待着，也没在家里。

我久违地来到了高端会所。

我埋头喝着酒，却越喝越难受。

酒意上头，随机指了一个路过的男模：

“你过来。”

他仅仅迟钝了一秒，便顺从地来到我的身边。

我主动勾住他的脖子索吻，空气中暗香浮动。

“秦冬姐姐......你冷静点。”

墨迹。

我根本没纠结他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我只知道我现在很难受。

“闭嘴。”

我用接吻封上了他的唇。

一夜旖旎。

等到我再次醒来，才后知后觉意识到，我，好像出轨了。

漠视身边的男人，留下一笔钱后，不动声色地回到了公司。

却没想到，温淮远一大早，竟然在我办公室门前堵着。

看到我的出现，他急匆匆走向我，咬牙切齿：

“你昨晚去哪了？为什么不回家？”

看着他为我着急的模样，我突然觉得可笑。

我双手环胸，轻轻吐出四个字：

“关、你、屁、事。”

秘书站在我的身边，一言不发，可温淮远那可怜的自尊心作祟，脸色早已涨红。

“你在这里看什么笑话？还不快滚？”

我的秘书，当然只听从我的话。

眼见他的巴掌要落到秘书脸上，我紧紧抓住他的手腕，悬于空中。

“温淮远，注意你的身份，你还没有资格对我的秘书指手画脚。”

他的拳头紧紧攥紧，死死盯着我，与我僵持一阵，突然无力地垂下双手。

“老婆，我想和你谈谈。”

3

他拉着我进到办公室后，质问声立即开始。

“那些舆论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发的帖子？”

我紧皱眉头。

“你在说什么？”

温淮远抓得我手腕生疼，让我倒吸一口冷气。

他却置若罔闻，只是冷冰冰地看着我：

“‘贫困生勾搭上捐款人老公’登上了热搜，你知道凌冉哭得多伤心吗？”

其实只是偶然，但温淮远不顾一切地给我扣上了帽子。

打开手机扫了一眼后，我抬眼和他对视。

“哦，然后呢？”

“咚！”

温淮远将我抵在墙壁上，满脸愤怒抓着我的衣领：

“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冷漠？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处处针对她？”

我漠然地看着他，他的发疯与我的平静相比，显得更加可笑。

“她做对了什么？”

温淮远义愤填膺的模样，让我突然想起凌冉第一次来到我家，就“不小心”摔碎了祖母赠予我的手镯那天。

“冉冉别哭，这个不值什么钱，你秦冬姐姐不会怪你的。”

事后，他亲自为凌冉夹菜，甚至喂饭。

美名其曰，想让她感受到爱。

收回目光，没等他回话，我把桌上的离婚协议书丢在他身上。

“我也懒得和你纠缠，签字吧。”

温淮远哑然而笑，看也不看上面的内容，就把它丢在地上。

他轻轻摇着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你来真的？你闹够了没有？”

“就因为我对凌冉好了一点？就因为我撒了点小谎？你至于这样吗？”

温淮远把大事说得那么小，让我差点恍惚。

明明一件事是出轨，一件事是给我积压了整整三年的压力与惭愧自责。

他却可以说得那么轻而易举，仿佛是我太较真一样。

“我早就和你解释过了，我的腿伤真的不是假的，只是我害怕你离开我，故意说得严重点而已。”

“归根结底，我不就是想让我们永远在一起吗？我又有什么错？”

他竟然流了泪，泪眼婆娑，换做之前，我肯定会心疼。

可我现在居然，内心毫无波动。

看到我表面一丝起伏都没有，温淮远瞬间慌了神。

与我对视的瞳孔颤抖着。

“我从小就被父母丢弃，现在连你也不要我，是吗？”

这句话话语刚落，茶水从我手中的茶杯撒落。

温淮远一看，嘴角轻微地露出了得逞的笑容，他心底清楚，他卖惨成功了。

“抱歉，是我太冲动了。”

“我承诺，我不会不要你，也不会和你离婚，你放心好了。”

像曾经每次吵架那样，我再次低了头。

他的眼神一亮，将我拥入怀里，却几乎没有停顿，就把我松开。

“你昨天出去鬼混了？”

我有些惊讶，他的嗅觉难道一直这样灵敏吗？

可我没有露怯，反而心平气和地反问：

“你昨天在家里鬼混了？”

果不其然，温淮远瞬间收回了打探的目光。

“老婆，你要知道，我只爱你一个，这就足够了。”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凌冉的电话打了过来。

温淮远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我，还是接起了电话。

“淮远哥哥，好像要打雷了，我好害怕。”

他的神色突然紧张了起来，一句话都没和我说，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我望着他的背影，突然无话可说。

其实我也很怕打雷。

只是，太久太久，打雷的时候他没有出现在我的身边了。

以至于我都脱敏了。

可是那种伤心、委屈、难过，此刻却一点没有涌上心头。

温淮远做的事早就超越了我的忍耐界限，九年的沉没成本根本不算什么。

我望向亮着的手机屏幕。

“其实我建议你不要离婚，他多多少少还是能分掉你辛苦得来的财产的。”

其实这个，才是我真正妥协的原因。

至于爱不爱的，早在撞破温淮远出轨和装残疾卖惨三年的秘密时，我就下定决心放弃了。

我摩挲着中指的戒指，给昨晚那个来路不明的男人发了短信：

“今晚明景酒店88等我。”

毕竟，也并没有人规定，女人不能出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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