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所以每年都会带着大家去拍全家福留念。
照片里，我抱着周子航，笑得满脸宠溺。
不仅是这些全家福。
就连我的手机相册，都拍了几千张周子航的照片和视频。
有他刚出生时，睁不开眼的蜷缩模样。
有他吃奶时，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望向我时的可爱。
有他牙牙学语，奶声奶气叫我妈妈的视频。
有他生病时，我抱着他心疼到哭的日常记录。
我翻遍所有照片，每一张，每一幕，都只有周子航。
没有我女儿。
“青竹，子航从小就最粘你。”
“你这段时间天天冷落他，搞得他每天以泪洗面，总自我焦虑，说肯定是他做错了什么，你才突然不喜欢他的。”
“即便你这样对他，他都不忍心怪你一句，这么好的孩子，你怎么忍心天天伤害他啊？”
我爸语气沉重，看向我的眼中有担忧，也有责怪。
我妈也叹息着开口：
“青竹，我知道你一直就羡慕别人家有女儿，你实在想要的话，可以自己再生一个呀。”
“为什么要假装不认识子航，还臆想一个你从未有过的女儿呢？”
听着爸妈为周子航抱不平的话语。
我莫名感到一阵心痛。
我的女儿，明明在我记忆里如此清晰地存在着。
她怎么可能是我臆想出来的？
我拒绝继续与他们沟通，把自己关进了房间。
衣帽间里，除了我和周昊的衣服，就只剩下小男孩穿的童装。
床头柜上，也处处都是我和周昊抱着周子航拍下的合照。
就连墙壁上，也全是周子航在幼儿园获得的奖状。
一切的一切，好似都像大家所说的那样。
我只有周子航这一个儿子。
从未有过女儿。
可我始终不信。
只要我一闭眼，脑海里就全是关于女儿的画面。
她甜甜糯糯的声音，她笑成月牙的双眼，她抱着我撒娇的可爱表情。
那些喜怒哀乐，欢声笑语，明明那么真实。
怎么可能是假的？
我疯了般翻遍家里所有的角落。
却始终找不到关于女儿的任何痕迹。
强烈的不安笼罩着我。
出于本能的担心，我到警局为女儿报了失踪。
可警察调查一番后，也十分无语：
“我们已经调查过了，你只有一个儿子，根本就没有女儿。”
最终，我在众人的指责中，被周昊领回了家。
虽然所有人和证据都表明周子航就是我唯一的亲儿子。
可我仍旧对他亲昵不起来。
我抵触他的呼喊，排斥他的靠近。
甚至一看到他就会不由自主想起我脑海中，那个下落不明的女儿。
起初，周昊还会劝我。
让我别再为一个不存在的人，伤了孩子的心，破坏家庭和谐。
见我仍激烈排斥周子航，他只能请来心理医生为我治疗。
最终，我被心理医生诊断出患有严重妄想症。
一张诊断书，击碎了我心里最后的防线。
我开始变得更加浑浑噩噩，分不清虚实。
所有人都认定我精神出了问题。
就连我自己都开始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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