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娜娜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干的。
她一点都不紧张，甚至吃的更香，嘴巴一动一动地问：“还说什么了？”
曲欣然一副震惊脸，忍不住抬起头来看孙娜娜。
“上面还说你进过少教所，说当年你中学时期参与的持械斗殴事件中，还把人打成了重伤。”
这一点孙娜娜也猜到了。
“还有呢？”
看着孙娜娜这一脸的镇定，曲欣然不淡定了。
难道这些都是真的？
“还有，还有……上面说你当年和一个迷奸案子有关，说你被人给……”
“被人给糟蹋了？对吗？”孙娜娜替她说出了她没说完的话。
孙娜娜继续笑着说道：“还说我爸是个十八线的演员，没什么作品，靠入赘豪门骗取富婆家产度日，说我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曲欣然点点头，又马上摇头，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那这些……都是真的吗？”
孙娜娜停下了剥小龙虾的动作，略微想了一下，总结到：“进过少教所是真的，其他是假的。参与校园暴力，而我才是被暴力欺压的那一方；迷奸案嘛，就差一点点。嗯，至于说我睡了什么领导，才有的这个交换生身份……”
孙娜娜心想：我是有这个计划来着，但杨凡不配合，实属无奈。
见孙娜娜突然不说话了，曲欣然一脸灰白地问：“面对这么多的黑料，你都不气恼的吗？”
曲欣然实在看不懂孙娜娜，不明白她的心理承受能力为什么可以如此之大？
这些黑料中的任何一条落在她的身上的话，她恐怕都会睡不着觉的。
可孙娜娜面不改色心不乱，小龙虾的壳子落成了一摞，居然一点都没浪费。
孙娜娜将最后一刻小龙虾也放进嘴里，用纸巾擦了手，然后起身一脸洒脱道：“我从来没标榜过我是什么新晋清纯校花，这些人设也都是你们给的，现在我从清纯校花跌进泥潭了，如果你怕被溅一身泥点子的话，最好还是及时远离我，没关系的，我不怪你。”
孙娜娜早就习惯了这样的过程。
这么多年，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从前，她无比珍惜身边的每一个朋友，谨慎卑微，深怕会失去她们。
可即便她如何努力，那些‘朋友们’在得知她进过少教所后，也还是渐渐的都和她保持了距离。
慢慢地，她已经不再需要朋友了。
反正也都是身边的过客，来来走走，又有什么好可惜的呢？
曲欣然却小脸一绷，“你说什么呢？既然我把你当朋友，只要你说的，我就信你。我才不会去管论坛上那些捕风捉影的事呢，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孙娜娜愣住。
她盯着曲欣然郑重其事的小圆脸看了一会儿。
怎么说呢？
这孩子看起来多少有点缺心眼儿。
不过即便如此，也是个缺心眼儿的小可爱，孙娜娜忍不住冲她笑笑，“你就不怕论坛上那些都是真的？”
曲欣然一根筋道：“真的又如何？你又没伤害过我，我干嘛要听她们的？况且，背后那些人在网上爆你的黑料，这难道不是另一种网络暴力吗？既然那人愿意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当一个施暴者，倒不如你来的磊落，起码你敢于站在阳光下承认你的过去，我反倒瞧不起的是他！”
孙娜娜是一颗怎么都捂不热的石头。可这一刻，心里的石头居然裂开了一点点的缝儿。
……
三天不到的时间里，孙娜娜的黑料更是层出不穷。
甚至已经有谣言说孙娜娜傍上了某位年过60的大人物，还配图说她在某月某天，上了一位神秘富豪的车。
只不过那配图是假的，里面也只是一个跟孙娜娜身量相似的模糊背影，根本就不是孙娜娜。
但当下的风口浪尖上，吃瓜者们更愿意相信那就是她。
而孙娜娜作为事件最中心的人物，从来没有站出来为自己辩解过任何一句。
在那群吃瓜者的眼中，这就等于变相默认。
谣言越传越疯，管理员也试图删过一些帖子。
可越删就越凶，一时间也有些难办。
总不能因为孙娜娜关了整个校园网吧？
……
郭美书躺在宿舍的床上，眼睛紧盯着手机上不断被顶起的帖子。
她手里攥着几十个小号，只要帖子一沉下去，她就立刻切换小号再把帖子给顶起来。
在她这几天兢兢业业不断的努力下，孙娜娜的名声终于臭了。
网上几乎一边倒的都是骂孙娜娜下贱的。
她爽的不行。
而且她还用其中的一个小号，带领一众随风倒的吃瓜群众，去怂恿校方去查孙娜娜学籍造假的问题。
还大言不惭地说孙娜娜这样的害群之马，一定会损害校方声誉，建议校方做开除处理，并不断的@校方的领导出来给个说法。
眼看着事件越闹越大，谭校长也忍不住压力，将孙娜娜叫到了办公室了解情况。
孙娜娜反倒比他淡定多了，只说了一句：“嘴长在别人身上，她随口造谣，我却要跑断腿去证明我是清白的呢？这听起来本身就挺可笑。况且，我都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谭校长又害怕什么呢？”
谭校长现在只想关闭学校论坛，不让事件持续发酵。
杨凡因为要出资帮政大扩展图书馆的事来见谭校长，协商细节问题。
他刚到校长室的门口，就见孙娜娜从里面出来。
他停下脚步，视线落在孙娜娜的脸上。
孙娜娜看起来有些憔悴，眼下都是乌青的。
看到杨凡，孙娜娜也只是没精打采的问了一句：“你来了啊。”
比之前看到杨凡时的热情似火，简直凉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说完，她便绕过杨凡走了。
杨凡转过身，看着她的背影越走越远，眉角锁了起来。
片刻后，才转身进了校长室。
谭校长看到杨凡进来，赶紧招呼他坐下，亲自动手给杨凡泡了上好的金骏眉。
等谭校长坐下后，杨凡才问道：“我刚刚见孙娜娜来过，是有什么事吗？”
谭校长当然知道孙娜娜与杨凡之间的关系。
正好杨凡来，他便一股脑的将孙娜娜遭受网络暴力的事，全都说了。
杨凡的脸色渐渐沉了下去。
他反问谭校长，“作为政法大学的校懂事，想要查一个造谣者的IP，很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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