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从小便时常做梦。
梦里是一座空荡荡的小院，围墙上，坐着一个半大的少年。
他总是向我说着什么，偶尔，还会丢给我些零零碎碎的东西。
画面中，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记得他穿着古人的衣裳，身上常背着一把刀。
直到十岁那年，我遇见了祁星河。
梦里的人，忽然有了脸。
一我第一次遇见祁星河，他正在逃课。
他迎着光，跨坐在比三个我还高的围栏，一脸自豪地跟我炫耀：“你可看好了，我会飞！”
说完，他一跃而下，毫发无损。
落地后，还摆了个蜘蛛侠经典pose。
他迈着大阔步，扬长而去，自以为帅得一塌糊涂。
可我只觉得，这人多半是个傻子。
然而让我震惊的是，那夜我又做了那个熟悉的梦，而这一次，院墙上男孩忽然有了脸。
竟然是祁星河的模样！
我被吓醒了。
那是我从第一次做这个梦以来，头回惊醒。
我望着窗外灰蒙蒙的月亮，一时无法接受，自己日思夜想的梦中情人，是一个傻子。
二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他叫祁星河。
知道他的名字，是在全校的批斗大会上。
作为H市唯一一所省重点学校，出现一个天天逃课，睡觉，不服管教的学生，是学校建立以来最大的耻辱。
因而我第二次看见他，他正穿着校服，系着红领巾，磕磕绊绊地在高台上念检讨词。
从此，全校师生都知道了他的名字。
大会结束后，学生们列队散去，路过主席台的时候，我瞄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我满脸惊讶，是秦医生。
我在他和祁星河之间打量了一番，茅塞顿开。
原来他和我一样，都是秦医生推荐来这里读书的关系户。
我认识秦医生，是因小时候生过得一场怪病。
起因是，我从小在和人肢体接触的时候，脑海中总是闪过一些奇怪的画面。
有时模糊，有时清晰，我懵懵懂懂，说不清自己看到的是什么，大人们也就不在意。
到了我四岁那年的春节，我小姨从B市回来，亲昵地抱起我，那一刻，我脑海中的画面忽然变得无比清晰。
我看到她会在回去的路上，发生车祸。
夜里，我缠着小姨要和她一块睡，蒙在香香的被窝里，偷偷把这个秘密告诉了她。
她听完后，漂亮的眼睛盯着我笑，还捏起我的小肉脸：“陆古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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